罗汉微微低下了头,从脚旁地上拔起一根小草,道:“祖姑娘牺牲了。”
李德威神情一震,急道:“你怎么说,她,她牺牲了?”
罗汉唇边掠过一丝抽摇,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了。”
其实,用不着他再说什么了,李德威看见车里那口棺木的时候,心里就泛起了不祥的预感,只是他强忍着非要从罗汉嘴里证实一下不可,现在终于证实了。
李德威身子马上一阵暴颤,伸手抓住了罗汉的胳膊,他用得劲儿未免大了些,罗汉皱了皱眉,却没躲,也没等他再问便又开了口,把见着祖天香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李德威人颤抖得很厉害,等到罗汉把话说完,他人却不颤抖了,显得相当平静,只是一张脸自得厉害,他道:“说完了么?”
罗汉道:“够多了,要能省的话,我宁愿一个字也不说。”
李德威忽然笑了,笑得很轻淡:“千古艰难唯一死,只要死得是时候,死得是地方,又何艰难之有,她都没一点怯意,你又怕什么。”
罗汉霍地抬眼凝目,凝望李德威长久才道:“你够硬,假如阿霓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没有办法表现得像你这样轻淡。”
李德威唇边掠过一丝轻微抽搐,道:“罗汉,即使我呼天抢地一阵,又能如何?”
罗汉没说话,但旋即把目光转向一旁,又道:“祖姑娘为这个动乱的世界牺牲了,只是死得不诙是她。”
李德威道:“罗汉,谁该死,谁不该死?”
罗汉道:“你我可以死,死得该是那些七尺昂藏之躯,那些数典忘祖,卖国求荣的乱臣贼子,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李德威道:“遍寻天下七尺昂藏须眉,那个及得上这个弱女子?”
罗汉点了点头,道:“的确,够惭愧的。”
李德威忽然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