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直门外,长河边上,有这么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一圈竹篱,三几间瓦房,一点也不像北方的四合院子,倒有点像江南典型的农家。
今夜有月,是一弯上弦钩月,一弯金钩,悬挂在碧空,便是加上那点点数不清的繁星,光线也黯淡得很。
在昏暗的月色下看,这户人家门前垂着一株大柳树,柳条儿拂水,夜风过处,增添不少宁静的美。
那圈竹篱,就在这株柳树后,一圈儿,密密的,两扇柴扉,门头、门里,都贴着春联。
经过多少日子的风吹,雨打,太阳晒,春联色褪了,纸也破了,字迹也模糊了,不过依稀可辨,那写得是:
五律调元铭镌柏叶,
璇园启淑信报梅花。
抬头往上看,门头上那一条只剩了一角红纸。夜深人静,四野无声,声在树间。
这户人家静悄悄的,竹篱内透出一线灯光,只瞧不见人影,听不见人声,想必人家睡了。
就在这时候,这户人家门前背着手踱来个人,人似临风玉树,洒脱、飘逸、倜傥不群,是那位李七郎。
李七郎在门口一丈外停步,抬眼端详了一阵,微笑点头,说了这么一句:“是这儿了,好地方,闹中取静,他老人家真会享受。”迈步到了门前,抬手轻叩柴扉。
剥啄声方起,竹篱内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甜美话声:“您等等,我就来。”
随即,门声响动,有人出了屋,步履轻捷,飞一般地到了柴扉后,脆生生的甜美话声近在眼前,是埋怨:“今儿个怎么那么晚哪,您准是又喝酒去了。”
两扇柴扉豁然而开:“哟,不是……”
开门的,是位身穿褂裤的大姑娘,体态刚健婀娜,亭亭玉立,那身淡青色的单薄褂裤,不宽不窄恰好合身。
一排刘海下,是双长长的眉跟一对水汪汪的凤目,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