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焉得不怔?
他不但怔还有点不安。
楼上有灯光,但很微弱,只能说有点儿亮儿。
楼下灯却亮着,亮得很。
费独行迟疑着推开了门,刚一步跨进去,从里间垂着帘儿的屋里出来个丫头,冲他施了一礼含笑说道:“费爷您回来了?”
费独行一怔道:“听他们说我搬到了这儿?”
丫头伸出根指头往嘴上一放,“嘘”地一声道:“您轻点儿,中堂跟九夫人已经睡了。”顿了顿道:“您是搬到这儿来了,我们几个也已经搬出去了,九夫人命我留在这儿等您,让您看看屋里的摆设您中意不中意,是不是还要添点儿什么,您进来看看吧。”
费独行忙道:“不用看了,我一定中意,累了姑娘了,姑娘快请歇息去吧!”
丫头道:“您这么客气我们怎么敢当,您……”
费独行道:“真的,姑娘,真的不用看了,能住到这儿来还有什么不中意的?”
丫头看了看费独行,道:“那……您请早点儿安歇吧,屋里洗脸水打好了,茶也沏好了,我睡去了。”浅浅一礼,低头往外行去。
费独行道:“谢谢姑娘,真是太劳累姑娘了。”
丫头停了停道:“不敢当,这是我们应该的。”又施一礼,低头行了出去,还随手带上了门。
费独行收回目光转过了身,他望向透着灯光,垂着帘儿的那一间,他迈步走了过去。
掀开帘儿看,这一间比他原住的地方更舒服,也更考究,更华丽,摆设没一点让人挑剔的,恐怕王公大臣的卧室也不过如此。
墙角铜架上有洗脸水,紫檀木的茶几上放的有茶。
这地方舒服、华丽,而费独行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不自在归不自在,他却不能不走进去。
刚进屋,他听见楼上有了动静,那是一阵极其轻微的步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