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风刮得鸣鸣的,风沙好大,黄尘蔽天,连“老龙河”的河水都让风刮起了波浪。
黄尘跟泼水似的,一片一片地往“老龙河”里洒,河面上刚洒上一片,随着波浪一滚就不见了。
孙瘸子开的这家酒棚,可是个绝佳的避风所在,只因为“老龙河”两岸百里内只他这么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破茅草房子。
别看它破,碰上风雨或者是赶上冬天下雪,谁也不会嫌它,不过“老龙河”两岸几百里内跟出了旱越似的,干旱是出了名的,一年到头很难看见那么几滴雨水,谁要是在“老龙河”两岸一带种庄稼,谁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不过还好,从来也没看见过一个会这么傻的。
“老龙河”两岸少雨水,像这样的大黄风却是常有,一刮就好些日子,恼得人恨不得咬谁一口。
刮风的时候吵得聒耳,风一停,这世界就跟死了一样,站在“老龙河”两岸四下望望,眼能看见的地方看不见一点绿的东西,也看不见一点动的东西。
“老龙河”两岸这一带常过马,有的是马队,有的是一两匹,孙瘸子做的就是骑在马上这些人的生意。这地方既常有人过,百里内又只这么一家,所以孙瘸子平常的生意就不错,一到刮风的日子,生意更好。
按说,孙瘸子早该发财了,可是他是个怪人,只求三餐得继,多一个子儿都不求,所以他跟来往这一带的人混得很熟,凡是往这儿过的人,没人不知道这一带有个孙瘸子的。
孙瘸子还有一宗怪处,他这座破茅草房子里,只卖稀的不卖干的,也就是说只卖酒,不卖菜,谁要是非得下酒物不可,那也容易,自己带。
今儿个又碰上了刮风的日子,孙瘸子这座破茅草房子里,跟每一个起风的日子一样,一下子挤满了人。不但仅有的几张桌子坐满了人,甚至于门框上靠的有人,墙根儿下坐的也有人。、孙瘸子坐在屋角几块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