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忙走了过来,哈腰,陪笑:“你要点儿什么?”
白衣客道:“半斤烧刀子,一斤牛肉。”
“哈!”四个吃客又有人恶意地笑了:“半斤烧刀子,一斤牛肉,我尿泼尿也不止半斤,一斤肉还不够喂我的鹰呢。”
“什么人儿玩什么鸟,小店儿货,你能让人家吃多少?”
一阵粗犷的大笑,几乎连屋顶掀了去。
年轻小伙子两道浓眉皱了皱,道:“对不起,酒跟肉都没有了,你请换别家吧。过了河就有好几家,那儿卖的吃喝齐全。”
白衣客看了年轻小伙子一眼,微一摇头道:“我是要过河,可是我并不急着过河,外头冷的很。没吃没喝的,我在你这儿坐会儿好了,暖和一下我就走。”
那年头儿做生意的和气。生意不成仁义在,别说坐坐,就是给您一壶热茶烫烫心都可以。
孰料,年轻小伙子又开了口:“不瞒您说,小店让四位包下了,那四位所请的朋友马上就到,您占着座儿不大好……”
敢情他这是逐客。
白衣客不理会这一套,淡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感激。这样吧,只等别的客人一到,我马上走,他们进门我出门,这样行吧?”年轻小伙子还待再说。
砰然一声,那块既重又厚的棉布帘飞起老高,带着一阵刺骨寒风,茅屋里走进个人来。
这个人好大的个子,头都碰着了门框,粗胳膊,粗腰,好壮,跟半截铁塔似的,浓眉大眼,一脸的横肉,两眼开合间精光外射,威猛夺人。
他穿一身皮袄裤,脚底上是双皮靴,头顶上是顶皮帽,腰里边挂着一把黄皮鞘,比匕首略长的刀。
他往门里一站,整个人堵住了门,堵得死死的。
“是时候了。”四个吃客中的一个对年轻小伙子招了招手:“伙计,过来咱们算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