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的话都不许说的时候。
北京城里来了个打从腊月底日至今的第一个异乡人!
怎知他是异乡人呢?只因为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回家去过年,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也没人认识他。
而且,这时候,有钱的是狐袍貂裘,没钱的也大红大绿,换上了粗布新装,唯独他不是,他只是一袭陈旧衣衫。
这个人,是个读书的相公,穷书生。
这书生从永定门进了北京城,孑然一身,一个人既无行囊,也无书箧,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看上去,这书生有廿多岁的年纪,肤色白皙,剑眉入鬓,凤目重瞳,唇红齿白,俊是俊极,美是美极,可惜一副落拓潦倒寒怆相。
人家都是既厚又暖的新衣裳,新行头,他却是一袭白里带黄的夹儒衫,而且,那儒衫的下摆上,还溅着泥星。
人家都是满面红光满面笑,他却是蹙着额头皱着眉,而且,那脸色也显得颇为憔悴。
总之,年的气氛,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丝,欢乐的气氛,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丝。
人家都一家老小团聚,高高兴兴的过年,他却孤零零地一个人离乡背井,异地飘零,来到了北京。
衣衫单薄,满面憔悴,十足地落拓、潦倒、寒怆,八成儿他是个遭了变故,无家可归的落难人。
按说,北京城里这到处欢乐的年景,对他该是十分扎眼刺心的,然而他竟视若无睹,两眼前视地木木然往前走,似乎根本无动于衷。
相反地,他一进了城倒引得人人注目,个个不由自主地投过诧异讶然-瞥,那一瞥中,带着不少怜悯与同情。
街上的人们,有的冲着他满面含笑地拱起了手,可是一见着他那一脸木然神色时,倏地脸上笑容凝住,手举在那儿,讶疑地望着他从身边过去,那双目光还把他送出老远。
就连那城门口,逢人便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