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燕豪在想,他是否该为这些人交出那块“虎符剑令”。
这些人,他该救,绝对该救。任何一股匡复的力量,他都该珍惜,都该保全。
马行云、马回回这股力量,不是一股小力量,尤其是像一把利剑,深深插在复仇的心脏要害里。
可是,“虎符剑令”是号召天下忠义豪雄的一块信物,一块令符,也是天下忠义豪雄精神所系。要是这块“虎符剑令”落入别人之手,更坏一点,落进满虏手里,以它来号今天下忠义豪杰,其后果岂堪设想?
看这情形,他势必得牺牲这一小部分。他能这么做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尽管明知他该这么做,可是下这决心又谈何容易。李燕豪一路走,一路想,正在难以决定,五内欲焚。
突然,横坚伸来一根棍子,挡住他的去路。李燕豪一震,停步,定神。
那根棍是从路旁草丛里伸出来的,木头的,可是油光滑亮,像是在油里浸过不少时日。
李燕豪停步、定神的当儿,草丛里冒起个人来,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老叫化。
老叫化怪长相,浓眉,大眼,狮鼻,海口,一张脸不知是脏,还是天生的漆黑。
就在李燕豪心神震动的当儿,老叫化伸出了满是油垢的左手,一咧嘴,道:“吓你一跳,别见怪,行个好,打发打发吧。”
李燕豪脑中电旋,道:“尊驾要的不是黄白俗物吧?”
老叫化左手拇指一扬,道:“小伙子,行,好眼光,要饭的跟你要的是一个人的下落。”
“什么人?”
“瞎算卦的。”
李燕豪一怔:“尊驾是南派穷家帮的,还是北派穷家帮的?”
老叫化一摇头:“小伙子,这回你眼光不灵光,我虽然也是个要饭的,可是我不在‘穷家帮’,一向独来独往,好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