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小车进了城,京城。
顺着前门大街前走廿来丈,东拐,街口有家客栈,招牌挂的是“京华”,推车汉子就在“京华客栈”门口停下,把车往墙根儿一靠,左手托着两个小坛子,右手拿起细长的布包,迈步就进了客栈的门儿。
伙计带路进一进后院,要领他上东屋。
推车汉子摇了头:“嗯!我要二进、上房!”伙计一怔,疑惑地拿眼在打量他,不知道是信不过他这个人,还是信不过自己的耳朵。
推车汉子一咧嘴,笑了,好白、好亮、好整齐的一口牙!
他没说一句话,可是伙计定过神,就带他往后走了。
进了上房,送茶、倒水,伙计尽管不带劲儿,可没白忙,临出门,手里多了一块白花花的银子。
这下伙计乐了,精神也来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不怕收不到店钱了。
搁好东西洗把脸,推车汉子把手巾往水盆里一扔,不知道是跟谁,说了一句:“您还真不让我闲着,连喘口气儿的工夫都不给。”
话刚说完,门开了,走进个人来,正是刚才城门口儿盘问他的那个瘦老头儿。
瘦老头儿眉头皱得老紧,进门就埋怨:“小七儿,你是怎么回事儿,这身行头,这身打扮”
推车汉子抬手拦住了瘦老头儿的话:“五叔,这身行头,这身打扮,可是您交代的!”
“可是你的脸、手、胳膊”
“那没办法,天生的,要怪您怪我爹我娘。”
瘦老头儿眼一瞪:“小七儿,我把你调来,是让你来气我的?”
“谁说的,您瞧!”推车汉子转身已把两个小坛子托在手中,笑问:“这像是气您吗?”
瘦老头儿道:“这是”
“特地从家里给您带来的,您最爱的。”
瘦老头儿直了眼:“十里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