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材修长,手执金杯的人正倚在朱栏上,却已是玉山颓倒。
田靖之注意到执杯人一身华贵的衣衫,雍容的气度,他会不会是这里的主人?
年轻人从执杯人身边走过,却连看也没看那人一眼。
钱炳秋已微笑道:“雪中居士,无德先生,果然是手不离杯,无时不醉。”
田靖之讶然道:“这人竟是雪中居士?”
钱炳秋道:“是。”
田靖之道:“一刀伏三虎,令虎丘群豪弃刃而走的无德先生?”
钱炳秋道:“是。”
田靖之上前一揖,道:“夜深风寒,先生何不入厅热饮?”
忽然冷笑道:“好酒而无量,习武而不成,这种人焉配与天下群豪同席。”
田靖之冷汗顿出,连无德先生在年轻人眼中都称不上习武有成,那厅上的人物又是何等样人?
厅上灯火如昼。
大厅四壁,高挑四十九盏宫灯,又有三十八名昆仑奴手执粗若儿臂的巨烛,立在四侧。
厅上只有一张桌子。
桌子极宽、极长。宽足以奔马、长有半箭之长。
桌子上,布满珍馐美酒,田靖之身为知县,赴过宴席无数,却居然叫不出桌上大半珍馐的名字。
长桌约两边,坐满了人,但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动一下筷子。
因为主人还没有来,长桌尽头的椅子上,仍是空的。
田靖之和钱炳秋在两张空椅子上坐下,他们的表情很快就和其它人一样,变得焦躁不安。
黑衣年轻人远远站着,低眉垂手,不发一言。
大厅很大,人很多,却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这些本来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江湖人,此时竟变成了乖宝宝。
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忽有一人从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