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待友,都从别人的好处着眼,积习已久,对那邪恶凶险,自然心存畏惧,不愿接触。
她自小随医仙渡世,置身在江湖恩怨之外,可以使许多邪恶的事物,因受她天性慈和的感召,化为祥瑞,然而却不能说这邪恶恨毒之事是不存在的。
这世上最令人心上觉得负荷沉重之事,也莫过于天性慈和惯于替别人解决困难之人,却要眼看着自己亲近之人身功凶险无人解救。
安洁如此想来,只觉心灵上沉重不堪,不由得悠悠一叹。
忽然引来“卟哧”一笑,只听俊卿道:“安姊,你已经为小弟的病,愁十余年,从今以后再有闲愁,请宽胸怀,都有小弟代你设法应付。”
安洁叹道:“我真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
俊卿静静的道:“我教安姊一个法子,干脆别去想它就行了。”
安洁缓缓摇头道:“这些事连我师父,都不能说,世上更有何人可能商量。”
俊卿道:“还有我呢,为何把我忘了。”
他语气之中,认为安洁将他算在师父之外,堪是不平,安洁握了他的手道:“你别气,我年纪稍长,又身为女子,在闺中便有千般如意,总时生万种闲愁,你自小天真顽皮,憨稚之态,令人见了,愁闷全消,如说我为你忧虑,还不如说是我籍你之助,将往日闺中的闲愁都消了来得好。”
俊卿安洁之赞,得意万分的笑道:“安姊你与柳姐姐是多么不同,我在安姊面前顽皮,安姊还夸我奖我,我在柳姐姐面前顽皮……”
他说时伸了伸舌头,意在不言之中,安洁笑道:“我听柳姐姐说了,她只平剑而拍,吓了你一下。”
她见俊卿听了微有忸怩之意,续道:“你童心不改,那很好,我私心实是庆幸的很,然而这江湖上如此险恶,必须用尽心机来应付之事,我与你虽无异一人,如将此事于你商量,岂非是故意和你为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