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说什么?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太俗套,一点创意都没有。
「德国有趣吗?」这是怎样?一副她对不起我的样子。是我叫她去的,又不是她自愿去的,我这么问是在找碴吗?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呢?」干嘛?我在身家调查?
「你还是依然那么漂亮。」少噁了,尼尔。你从来就没有说过她漂亮,在一起的那一年多都没有,现在就别来这一套了吧。
我想了n百种剧本,也在脑海里反覆的演练了n百遍。但大家都知道,包括我在内,当我真的跟她再碰面的那一天,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对,我确定,我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我明知我说不出来,却依然在脑海里不断的练习着。
这就是我说的困扰。我会不停的假设假设,假设妈妈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假设雅容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我内心深处由衷的希望我的假设会变成真的,但每天眼睛睁开看见太阳,每天走在一样的路上,上一样的班做一样的事情,总是吃那几家餐馆的午饭,总是在下班前的三十分钟决定今天要加班,日复一日之后我总是还在原地。假设永远是假设,对,它只能是假设,这没什么好说的。
我自己给了假设一个新的名字,叫做「被撑开的痛」。第一次的「被撑开的痛」持续到现在已经二十九年,我想它永远都不会停止了。而第二次的呢?第二次也曾经给过我永远都会持续下去的错觉,直到我跟小芊上床的那天晚上开始,它暂停了好几天。
「如果我说昨天晚上的我是你的女朋友,那么,我是你的第几个女朋友?」
「第四个。」
「第四个?嗯……」
「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昨天晚上的你,像个男朋友。」
「那,我是你男朋友吗?」
「不,你不是。」
记得这些对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