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已经和你说得太多,你要这段无用的记忆来做什么?我不明白。”
我悲哀的说:“我不怪你,我们这一代,早已忘记温情。”
他叹一口气。
我看着他,失望的说:“你不象你父亲,他是个热诚的人。”
“是,”他说:“在一次升空实验的意外中,为着救同事,他奉献自己的生命。”
他不再说什么,按下传话器,叫助手进来。
我也不再挣扎,绝望地瑟缩一角,任由宰割,感觉如实验室中的白老鼠。而失去希望,比任何剧痛的感觉更可怕。
我睁大眼看着纳尔逊,他不敢与我眼神接触,别过头去。
助手熟练地抓住我的手臂,替我注射,我在心里面焙暗的说:老方,再见。
我闭上眼睛。
助手问纳尔逊,“可以开始了,组长。”
“等一等,我想读一读她的记忆。”
“好的。”
我渐渐堕人黑暗中,待我醒来,一切痕迹都会消失。我苦笑,老方,真对不起你,在你待我一片真心,可惜明天若有人问起你,我会茫然,说不认识你。
唉,人类进步得连保留一点回忆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喃喃念着方中信的名字,作为最后的怀念,直至失去知觉。
故事并没有完。
要是真的忘记一切,又如何写下这么多细节,叙述过去四十五天中的遭遇。
先听见丈夫的声音。
他说:“叫她不要开快车,肯听吗,当然不,偏要玩帅,出了事,叫大家担惊受怕,没觉好睡。”
我微笑,是吗,阁下有害怕吗,阁下曾经失眠?如果有,就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接着是母亲的声音:“到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算了,待她复元,我会劝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