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十出头,还穿著褪色的牛仔裤。
当下他问亭亭:“开始动笔没有?”
亭亭不敢说实话,怕他问她要原稿看。
“一直躲懒?”邬先生问。
亭亭说:“写完又怎么样,可以发表吗?”
“先写完再说吧。”邬先生笑。
亭亭不语。
“你不打算让我看看吗?”
“写完我会给你过目。”
邬先生打趣她,“你彷佛有什么事瞒著我似的。”
“没有。”亭亭说:“对了,写作为生,是否一门好职业?”
“每一门职业都有起落,有些人成就高,有些人一生平平,不能一概而论。有时也要对本身的才华略表怀疑,譬如说像我,还是教教书算了。”邬先生说得甚为幽默。
亭亭笑。
“怎么,你想从事写作?”
“我喜欢写。”
“不忙决定,趁假期多写一点。”
亭亭再坐一会儿,就告辞了。
回家对著自己的习作,无限依依。
她翻开平日最爱看的杂志,抄下地址,加一封短简,把小说挂号寄了出去。
心中忐忑,忍不住告诉若人。
若人唉呀一声。
“我做错了?”
“应该托邬先生替你拿到杂志社去。”
“不需要,我不要靠人事。”
“至少给邬先生评一评。”
“不,他有偏见,是他学生的作品,他不能不说好。”
“可是你恐怕会失望,投稿的人那么多。”
亭亭不出声。
“几时再写第二篇?”
暑期都快过去了,亭亭接受若人的邀请,到她家郊外别墅小住,天天泡在泳池里,没到一个星期,就晒成金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