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步,幼儿咯咯笑,年轻母亲也乐开口。
过农历年,即使在外国,云妈也把珍藏的杨柳青年画挂出,一个个面如满月梳冲天炮的肥婴穿着红肚兜活泼快乐地骑在鲤鱼上手握桃花枝嬉戏,小云看了觉得眼熟,云爸说:“与你们姐妹俩幼时一模一样”,小云骇笑。
家中四处都撒着糖果子,等外孙来吃。
云妈唱吟:“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一口糖一口果,吃得宝宝呵呵笑……可惜只得一名,若有一群就好了。”
一群恶婴!小云吓得不敢出声,那还了得。
悠悠一家抵埗时,小云在书房一张长藤凳上透凉,窗外有美人蕉,室内有大蓬姜兰,小云手握长岛冰茶,半睡半醒,轻松似神仙。
她感慨:没人爱有没人爱的好处,一点心事也无,孑然一身,自生自灭,了无牵挂。
这时她隐约听到门外有声响。
呵,悠悠一家三口驾到。
听说她再度怀孕,好像又是个男胎,有点失望云云,这样残忍痛苦的生产过程,好似难她不倒,如此无名的伟大勇气与牺牲,不知从何而来。
玄关一阵喧哗,说是说三口之家,保姆司机女佣一大堆,足以坐满一架小飞机。
他们不叫她,她乐得继续午睡。
小云有点心酸,以后,逐年老大,她的地位肯定也逐年贬值,遭幼儿们挤到一角。
她微有知觉的手握着一把绢制团扇,她用来遮住半边面孔,躲开阳光。
忽然,她听见有脚步声:咚,咚,咚。
奇怪,什么人走路这样用力。
小云在扇面下睁开一丝眼睛。
呵!
她吃惊僵住:书房门口站着一个小小人,至多两尺高,浓眉大眼炯炯生辉,他紧握双拳,双腿跨开,站得笔直,好不神气,像煞日本漫画人物小飞侠阿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