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所以有人一辈子离不开大学。”
这时我发觉何旭脸上露出迷惘神情。
人到了一定年纪便有过去,她可是回忆起从前与某一个人在一起之际的诗情画意,我则在想,假使阮津在此,她一定会踢掉鞋子,拉我跳舞。
这时有组亚裔男生出来唱理发店四重奏,他们和音美妙动人,这样唱:“你走了之后没有阳光,你往往又走得太久……”
我有心事,几乎听得哽咽,星碎阳光自树叶间透出,我也几乎不愿离去。
有人来叫老史:“上课时间到了。”
何旭依依不舍站起。
我轻轻说:“改天再来。”
何旭答:“改天也许下雨,又可能不是这组室乐团与四重奏,大不相同。”
“那么,逃课。”
何旭苦笑,“我怎么做得出。”
老史叹气,“我也做不到,或许,只有志一才会那样浪漫。”
“不,可恨我也是一个负责的人。”
我们三人万分不愿,不得不往课室走去,我恋恋回头张望,只见有学生举起金色式士风吹奏“夏日时光”,我四肢动弹不得,这时最好有一瓶香槟。
终于我们收拾心猿意马,回到课室。
最终我告诉老史,“我愿教两堂。”
他把时间表给我看,我发牢骚,“自五岁到今时今日,一张张时间表坑死我一生。”
老史说:“我们自愿留在校舍。”
“日子久了,走也走不动,只望校方颁终身教职。”
“志一,让我提醒你,人类根本没有翅膀,从来不会飞。”
老史完全正确。
他对我说:“何旭这可人儿似有心事。”
我不作答,因为他并不想我发表意见。
那天回到店内,发觉老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