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惧地看着她:“你的意思,你已知道自己只能‘活’三千个小时?”
“我知道很久了。”她答。
多么可惜,我心中想:这们伟大的机器,只能操作一段时间。
她坐下,问我:“你的语气听上去很不自然,为什么?”
“我代你难过。”我坦白说。
“啊,”她看着我,“代我难过?但博士依照你们的样子制造出我,他说你与每一个人都只能活一段时间,我比你们幸运得多,因为我不会病,不会老,临到‘死’我不担心灵魂的升降问题——你为什么替我可惜?在时间无边无涯的荒漠中,三千小时与三万小时是没有分别的。”
我听了她的话,打一个寒噤,“别说下去了!”我粗暴地说。
她停止说话。
我站起来,“我要吃饭了。”
我走到厨房,取出食物,打算给自己做一顿丰富的午餐,但忽然变得一点胃口也没有,把食物又放进冰箱里。
我冲进书房,问她:“你的意思是,你不害怕死亡?”
“害怕什么?”她转过头来。
“没什么,”我掏出手帕揩汗,“对不起。”
她清澄的眼睛看牢我,像是看透了我的心。
“如果你有空,我要听你说一说你的性能。”
“博士那里有说明书,你去取来看好了,问缪斯也可以,我没有空,我的时间很宝贵。”她冷淡地说。
我冷笑一声,“外人不晓得的,会以为我是机器,你是主人。”
“大男人主义。”她头也不抬,马上下个论断。
“你在读什么书?”我啼笑皆非,随手取起书的封皮看,“什么?‘米开朗基罗的雕塑’?”我瞠目,“你读这种资料干什么?”
“这是一本很趣味的书。”她推开我的手。
“但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