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文名字了。「红羽毛不很好吗?」
「不够文雅。」
「啊。」我没有兴趣动这个脑筋。
「叫'彤'好不好,那也是红的意思。」小朱与我商量。
「'朱彤',很好哇。」我附和,「真是大吉大利,红得不能再红。」
小朱兴奋的说:「就这么办。」
红羽毛真是属红色的:暖和、明艳、活泼、振奋,与她接近都会沾染到那份高兴。
我。
我算是什么颜色?
白,太恭维自己,没有纯到那个地步。
黑,道行又还没那么高深。
我姓蓝。蓝这个颜色,不温不和、不文不鲜,很容易接受,但难以突出。
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我于是吁出一口气。
林小姐看见,嗤一声笑出来。
我朝她摊摊手。
她说,「新的一年,何以唉声叹气。」
我搔搔头皮,「真不知如何打发这三百六十五个日子。」
林小姐诧异,「你都会这么想?惨得过我,一看见新的日历,叫出来,噢不,又是三百多个日子要我逐日来捱?老天不如接我回老家,我不知多想息劳归主。」
「林小姐,不必这样想,」我在她面前坐下来,「日子会照顾自己,一日一日过去,不必费劲。」
林小姐呵呵的笑,「你真相信?说得也是,闹钟一响,起床上班,是是是,对对对,又到下班,什么事都暂切丢在脑后,看了电视剧再说,熄灯睡觉,待明朝闹钟再响,是不是这样?哈哈哈,人就是这样老的。」
我觉得无限凄凉。
真的,不是「碰」的一声,只有呜咽。
她这些年来太不得意,我不怪她。
「有没有出去?」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