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什么,我倒好奇起来。
我问:「他在美国念什么?」
「海洋生物。」
啊。没想到。
我以为他是画家,要不就是诗人。
徐伯母说,「我不让他去,象什么话,非得过完农历年才准出发。」
我从来没喜欢过徐培南,他研究太空生物也勾不起我的兴趣。
只听得他同我父说:「……幽浮这样东西是肯定存在的,我们要以开放的头脑去尽量接受,可惜我不做这方面的研究工作,不然多么有趣。」
母亲说.「开饭了。」
徐培南过来饭桌一看,搓着手说:「好极好极,我要一杯可乐加碎冰。」
把我家当快餐店。
他一眼看到我的饭碗:「蓝志鹃,你只吃三口饭?如何维持生命?」
我不去睬他。
父亲说:「他食量小。」
徐伯伯也说:「都市女孩子怕胖。」
他说:「你没见美国女孩子,要不就一百公斤,像只犀牛,要不拚命节食,每天只吃一条芹菜。」
徐伯母皱起眉头,「真是的,刚刚解放缠脚又这样自虐。」
我没有意见,三分钟吃完半碗饭,喝一口汤,就坐着陪客。
徐培南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我相信他有本事把任何地方当家乡。
他有什么所谓,烂塌塌,什么地方躺不下去,泥沼、垃圾、荒山、野岭,都有归属感,什么都能吃,只要饱肚便行,蝗虫蚂蚁蚕蛹都难不倒他,多么好,世界末日到了,他将是最后一个生存者。
我微笑起来。
猛地抬头,倒是看到一双晶光闪闪的眼睛盯着我。
我连忙收赦笑容,一本正经。
他大概知道我在腹诽他。
门铃响,我说:「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