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曾说,人是最佳投资。尤其是众人看不起的,落魄的人,若我略对他好一点,他便感激涕零,以知己视我,何乐而不为呢,人弃我取,义气十足,说不定一日可加利用,就算一无用处,当名烂头蟀也不错。”
我点头,“他做什么?”
“他是个模特儿。”
“他爱交男朋友?”
“不是什么秘密。”
“他姐姐供他生活?”
“是。”
我看着老沈英俊的脸。他并不是一共好相与的人物。蠢人在本市不能活过三个月,傻人寿命更短。漂亮的他骨子里是个深沉的,有计划的,才干大于一切的人。这一代的公子哥儿往往比小职员更勤奋工作,以他的标准来说,他对柯倩算是一往情深。
“你很爱她?”
他点头,“出乎我自己意料。”
“开头也并不是认真的吧。”
“你说得很对。”
他案头有一只十九世纪古董银相架,套看柯倩的一张生活照。
他对我完全的信任合我感觉愉快。
我问:“如果她回头,你还会不会要她?”
“自然,否则花这么多工夫干什么?就是为着要知道敌人是谁,个别击破。”
我微笑,“你真的爱她是不是?”
“惨得不得了。”他寂寥的说:“真没想到会被这个女人控制我。老实说,失去她也许是福气,痛苦一会儿还不是丢在脑后,恢复自由,此刻想尽办法叫她回头,等于在自己身体上加一副枷锁。”
我很讶异他把事情看得那么通透。
他说下去,“除了婚约,我一切都可以给她。”
“令尊不会让你娶她?”
“绝不。”
“也许这是她要离开的因由。”
“不会。她看轻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