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上。
咱们学校中国同学会从来没有这样的女孩子。她套了一件男装羊毛衫,暗色的,似乎多时未经洗涤,穿一条牛仔裤,她是中国人,但是与外国女孩子一般的丰硕,或有过之,因为骨骼小的缘故,我觉得她是这么的肉感,手臂是手臂,腰是腰,非常健美的胸部,一头长卷发,直垂到腰间,纠缠不清的样子,只有一张脸是干净的,她有一张很天真的脸。圆眼睛、厚嘴唇、浓眉毛,她给我一种原始的、大地的感觉。
在外国的中国人是单纯的,不是唐人街的工人便是学生,并没有舞女歌女,这女孩子长得再野,也还有一双通灵的眼睛,她是一个学生。
琪琪不悦地说:“哪儿来的嬉皮,你看她那把头发,恐怕一辈子没洗直过。”
女人还是女人。
这时候这个长发女孩子抱着吉他开始唱:
“如果她要问你取一个吻,
告诉她不不不,
如果她要问你取一个约会,
告诉她不不不,
告诉她你已经属于我,
告诉她不不不,——”
我问学生会主席:“她是谁?”
人家很诧异,“你不知道朱明吗?皇家艺术学院的高材生。报上都有载的,才念到第二年就靠作画为生了,现在她的画洋人订下的很多,明年打算在‘蒂脱’画廊开个画展,嘿!人家是不折不扣的艺术家呢,你不相信?”
琪琪笑,“艺术家非得有艺术家的样子不可,都是脏兮兮的,他们的教授大概也同样的脏,那我们不行。”
我是说过的,假如那天我们不去,是不会看到朱明的。
琪琪问:“谁带她来的?”
“唐,你应该认识唐。”有人说。
我看琪琪一眼。我当然认识唐。唐便是琪琪的表哥,与琪琪一科。我顶不喜欢他。他与琪琪长着一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