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回来照顾他,是为了酬劳。"
"何不对他直言?"
"不可能。"他停一停,"过去的事,是过去了。"
"他亦留恋你。"
"如果你肯陪他,同他解闷,在这种时刻,他也会留恋你。"陈太太真是个明白人。
看样子我低估她的智力,原来她一直明白这个关键。
"出乎常人意料,其实做患难夫妻并不困难,因有大前提需要对付,待他痊愈,试问还有什么可以把我俩拉在一起?"
我默然,开头还在微笑,后来自觉笑得勉强,于是住嘴。
那边陈尚翰却由女护士扶着出来。
"嗯,"他叫,"你们聊天,为什么漏掉我?"
这双夫妻会进展到什么地步,谁也不晓得。我站起来散步回去,转头看到他们两人站在草地上,阳光照进梅小姐头发里,形成一圈圈毛茸茸的金光,离远看,何尝不是一对金童玉女。草地洒水器默默转着圈,一弯水珠急急地喷出来,与阳光接触后变为半轮虹彩,做他们两人的衬景。
本来何尝不是神仙眷侣。
我放下药品,吩咐看护几句,便打道回府。
陈尚翰的医药费用,将会是天文数字。
我师傅一向有医德,长途电话来询问他近况。
述职报告完毕,连我都忍不住问他:"陈尚翰会不会失明?"
"我会努力。"师傅说。
"你是不是最好的脑科医生?"我开玩笑地问。
"全球最好之一,"师傅说,"你不应有所怀疑。"
"万一,师傅,我是说万一。"
师傅沉没一会儿,"他会活下来的。"他不悦,放下话筒。
这我是相信的,他绝对会活下来。
人们其实比他们想象中要坚强得多,苦难未曾来临之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