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住,什么也没做。"她伸个懒腰,整个人像一只猫,"我觉得每个人都应在巴黎住一阵子。"
那种纯小布尔乔亚的姿态,自有其矜贵骄纵之处。
她又把话题兜回来,"我喜欢你的小说,每次都舍不得看,先摆一两日,因看完就没有了。"
我默然。
"人物很通灵,我最怕小说中男女主角一见面就扑上去痴恋,欲仙欲死,"她抿住嘴笑:"哪有这种事?早三五十年或许,但现在的社会是条件世界,还是你写得有时代气息,合情合理。"
"谢谢。"我不是不尴尬的。
"从什麽地方找题材?"她问。
"太可怕了,"我坦白,"我们别说这个好不好?换个题材,不然吃不下饭。"
她笑不可抑。
她长得相当漂亮,笑起来尤其色如春晓。
我静下心来想了一想,却又没有印象,但现今很少有无名的美女,她也许是有来头的明星?歌星?
"你住什麽地方?"我问。
"福克大道。"
我肃然起敬。
"你呢?"
"亚历山大酒店。"
"也不赖呀!"她微微颌首。
"我下了决心要纵坏自己。"
"为什麽?"她略为讶异。
"因为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你看上去不似这麽计较的人。"
"自尊心受创伤,面子上搁不下来!"我无奈的说,"倒不全为感情。"
"感情?"她嘲弄的说,"你倒说说看,世上有没有爱情?"
我诧异说,"你如果是我的读者,就当知道自一九七三年来,我的作品根本不算爱情小说。人的感情建筑在千丝万缕的社会关系上,什麽叫爱情?"
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