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她一生人所做的事,最勇敢怕是这一宗了。
王太太说:“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在旁我更紧张。”
任阿姨问:“小波有没有男朋友?”
小波摇头。
“我不相信。”
“散约是有的,都留在波士顿。”
“这么漂亮的玉瓶儿没有人追?”
王太太说:“得了,别再说了,连我都开始觉得肉麻,哪里有你说的这样,少女十八廿二,并无丑妇,小波自不例外。”
约好了星期三下午。
小波前一晚先没睡好,紧张得不得了,深觉不值,抵达目的地,脸色不大好看。
任阿姨共发型师及化妆小姐哄了半晌,她才放松表情。
小波话一向不多,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坐在那里光是听其他的女孩子说话。
“皮肤真好,粉打上去多匀净。”
“有些人就是这么幸运,长得一把好头发。”
小波只是笑笑。
心想这大概是全套客气说话,若信以为真,就变成笑话。
摄影助手进来催遇一次。
任阿姨亲自打点,替小波换衣服,小波照照镜子,吓一跳,“这不似我。”
面孔像调色板似,夸张得很,小波不肯拍照。
“光一打上去就平了,颜色会决。”
小波实在懊恼,无奈怕任阿姨下不了台,只得勉为其难,站到摄影师前面去,表情颓丧。
任阿姨摇头叹息蹬足。
谁知年轻的摄影师说:“清场,免叫她紧张。”
众人只得退出。
小波抬起眼,看他一眼,有点感激。
“我叫石志民,你呢。”
“王小波。”
“好的,王小波,放松点,告诉我,你是怎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