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酒。
“丹薇,”他把手拉在我的手上。
“这又怎么了?”
“那么咱们跳舞去吧。”他说。
“这么晚,上什么地方跳舞去?你别吓唬我,”我说:“我们再在这里坐一下,我送你回家去,明天又不是假期,我们各人还是有各人的事要干。”
他说:“这完全是丹薇的口气,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干……”
“来。”我站起来,打开皮包结账。“我们走吧。”
“怎么好叫你付账?丹薇,你这脾气老不改。”
我这脾气老不改。为男人买礼物,为男人打毛线,结果人家一点也不欣赏,碰也并不碰,谁说这天下没有天字第一号的傻蛋。
我就是。
“来,”我说:“没关系,咱们走吧。”
我与他离开咖啡店,我坚持要送他。就象我当年雨夜送一个拖大包小包的孕妇一般,他们都是无助的,痛苦的,虽然我们都还是在微笑,但是这年头,吐血是可以的,只可以闭门而吐,不可以在大街上有任何表现。
我吩咐计程车往前走。
他说:“丹薇,我仍住在落阳道。”
“几号?”我问。
“落阳道只有两个号码,丹薇,你瞧你这记性。”他很难过。
“对不起,”我只好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微笑,原谅了我,把头靠在坐垫上,闭着眼隋,清秀的额角,挺直的鼻子,薄嘴唇。
车子到了落阳道,他睁开眼睛。好美丽的一条路,两边都是郁葱葱的大树,只有两座洋房。
他开了门,跟我说:“丹薇,谢谢你,丹薇,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当然可以。”我说。
他吻我的手,吻完了把我的手指握紧,他说:“我记得你的号码,我一定会。”他又稚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