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梅知道她公私两忙,压力非同小可,于是便搭讪说:"噫,这是什么,安徒生童话。"有意岔开话题。
知青顺手拾起那本书。
"童话世界才好呢,"肖梅也很感慨,"黑白分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应。"
"也有很多悲剧。"
肖梅笑,"但都是浪漫美丽的悲剧是不是?人世间的惨剧却泰半肮脏猥琐。"
"你看我们的牢骚越来越多。"
"那贫苦的小女孩,"肖梅想起来,"你有没有再看见她?"
"没有,她没有再出现。"知青不想多说。
"多可怜!"
知青牵牵嘴角,"让我们召集下属来公事公办。"
此刻的知青不会比那可怜的女孩更不绝望。
永生把她摊在那里与别人并列,以便他随时选择。
没有比这再气人的事了。
知青照常开会,发言,旁人绝乍不出她神色有异,但是她内心世界却住着另一个悲哀的彷徨的小女孩,知青为她自己叹息。
永生怎么样看她不要紧,她又如何看自己?
散会她镇定地站起来,取过外套,"肖梅,我没鞋穿,我们且去逛街。"
肖梅看看足下,"真的,坦克车都穿烂,越漂亮的鞋子越不经穿。"
知青决意要买它十双八双红鞋儿,穿上去在名利场中跳舞,跳跳跳,一直跳,直到不能停下来。
她不会气馁,环境即使差到绝顶,也不会吓怕她,斗志只有更加高昂。
她答应过自己,决不亏待自身。
旁人也许会说,看,濒临失恋的老少女,没心肝,丝毫不见悲切,反而一个劲儿逛街置行头。
老一脱女性也许会认为新女性心肠刚强至走火入魔,但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若非这样,不能生存。
肖梅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