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
我们回到客厅,我套上了长靴,披上大衣。
他也穿回了衣服。
我拿了锁匙,开了门,拉紧了大衣帽子,然后锁上了门。雪迎面拂了上来。
“这件大衣很好看。”他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不答,到底把好好的银狐剥了皮,穿在身上,是很残忍的,可是你别说,舒服是真舒服,贵也真够贵。我不想再提看我现在爱花多少是多少,我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女人花钱,不过是买几件衣裳,几件衣饰,说来无益。
走在雪地里,很是静默,树叶都掉光了,桠校都是枯的,黑衬着白,一种奇异的美,天是漆黑了,幸亏有路灯远远的照着。
他说:“香港是没有这些的──你们在香港有房子吗?”
我笑答:“你真以为我钓到金龟了,香港的房子,谁买得起。”
“你也不稀罕住香港。”他说。
“我十分稀罕,只是没资格在香港住,香港人太厉害了,男男女女,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我拿什么跟人家比?索性有自知之明;穷乡僻壤地躲看去。”我笑。
“你先生呢?”
我小步小步地走在雪地上。“家明?我不敢代他发言,他有他的主见,有一日他要去香港住,我自然也跟了去。”
他此刻已经恢复镇静了,他说:“他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叫你心服口服是不容易的。”
“怎么不容易?”我奇怪的说:“连老六这猴子,我都听他的。”
“你并不听我的,”他看我,“我没有资格叫你听我的。”
我笑了。
他以前是这么自信,为了芝麻绿豆的事,总要批评我,或者在当时,也是一种自卑感吧,如今他、点信心也没有了,无论在说什么,都得罪怪自己一番。
我支开了话题。“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