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才廿三,他廿六。
两人是同属一间公司的见习生,被派到伦敦总公司受训一年,人事部以为两个都是男孩子,只替他们租了一间两睡房的小公寓,他俩只得暂时将就。
抵涉时是冬天。
丽文简直不相信天底下有那么可怕严酷的天气,天天晚上流泪,只想辞职回家。
立光很会安慰她,周末带她四处走走,自啤酒馆回来,带回一束雏菊,替她支付长途电话费……
在家,这种小伎俩不值一哂,在异乡,小动作即刻骨铭心,是这样开始的。丽文因无助而变得幼稚。
明媚的春天一到,名正言顺谈起恋爱来。
大半年过去,丽文成绩比立光好上几倍,反而要处处照顾他,但是情愫既生,已不计较。
他们在伦敦注册结婚后才返回香港,两人同时升职加薪。
因没有参加婚礼,丽文的老母亲老是怀疑两人并无正式结婚。
丽文自己也有点恍惚。
太简朴了,有点不像真的,签一个名,交换戒指,事后那只单薄的九K金指环不知遗失在什么地方。
所以丽文把结婚证书镶进镜框里,搁梳妆台上,时刻提醒自己。
在公司里,丽文表现胜立光多多。
王立光终于转了工作,避开与妻子竞争的逼力。
丽文开始觉得他们根本是不应该结婚的。
是因为那个地方那个环境,使她认为她在恋爱。
不过是优美幻象导致内分泌失当,给她恋爱感觉。
在那个时候,不恋爱好似对不起自己似的。
美丽的公园,不费分文,对牢湖光山色,千红万紫坐一整个下午,互诉衷情。
雪景皎白,一条围巾两个人用,他握住她的手藏在大衣口袋里,替她拨去刘海上结霜。
资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