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休息日。
桂芝同姐姐说:“星期天真是惆怅天。”
比她大三岁的姐姐前年结了婚,去年养了一个女儿,才五个月大,虽有保姆,也忙得焦头烂额,听见妹子如此感慨,茫然,莫名其妙地说:“惆怅?我只希望可以多睡一个半个钟头。”
姐姐无法了解妹妹,妹妹也无法了解姐姐。
各人的要求不一样。
桂芝在雪白的小小公寓内伸个懒腰,仍然觉得无限惆怅。
如果能够忙得一点余暇也没有,忙得连伤春悲秋也来不及,倒也有好处。
只不过忙归忙,姐姐也有姐姐的烦恼——她十分愿意留在家中亲手照顾孩子,但是产假过后必需回到工作岗位,因为姐夫一份收入不够开销。
据说为此吵过好几次。
日常生活真折磨人。
姐夫是不大有出色的好好先生,上班下班看报纸,已经好算一天,添了幼儿之后,所有烦恼都升到表面,他应付不了。
本来讲好由姐夫的姐姐来照顾孩子,后来一看,不但体力不足,手法也落后,只得另找保姆,这样一来,她必需继续工作,把原来计划完全打乱。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姐姐说:“这样爱她,有时候也后悔生她。”落下泪来。
桂芝爱莫能助,她何尝不偷偷哭泣,想到老来无伴无依,人生漫无目的,便足以哭一大场。
做人真是难。
第二天回信来了。
“留芳,没想到你会回我的信,看到你署名该刹那,我耳畔有轻轻嗡地一声,灵魂悄悄脱离肉身,愉快地浮游在半空一会儿,然后才兴奋的落下来,谢谢你给我带这样的感觉,达尔他。”
留芳骇笑,“桂芝,你写了什么样的信给他?当心玩出火来。”
“不会,”桂芝肯定,“他只不过是一个极端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