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泡,照得职业女子肤皮红粉绯绯,更加吸引。
那女子问:“有没有女朋友?”
他不答。
“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想了想,忽然这样说:“这条路,走了千百次,愈来愈彷徨,都不知道往哪里。”
谁知那女子轻轻说:“通往我这里。”
“几时可以停下来?”
“现在先休息一会,我帮你揉揉肩膀。”
“我是一个穷家子,又不爱读书,我没有前途。”
女子格格笑,“你想太多了。”
他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
他也觉得自己奇怪怎么会在那种时候说起那种话来。
那女子靠拢来。
那已是去年秋冬的事了。
他忽然觉得无比的寂寞荒凉,仍然撑着跑长途,时时唉声叹气,千岁认为那就是他未来的写照:一路上不住喝水诉苦想当年,吐完苦水又不忘告诉手足们,某村某屋里,有他新娶妻子,才廿三岁,明年初生养,是个男胎。
千岁觉得他们猥琐:什么都不懂,单擅繁殖,子又生子,孙又生孙。
没想到年轻的他更加丑恶。
医生同他解释过,这种病,医好之后,十多年后,仍然可在血液中验得出来,是个终身疮疤。
他叹口气。
回到家中,堂兄正等他。
“去了哪里,等你大半天。”
千岁说:“你又没有预约。”
堂兄推他的头,“你是银行大班,见你还须预约。”
两兄弟结伴出门。
到了旺角,金源指给千岁看:“这里高峰期一晚有一百多部车子在任意设站,等候乘客。”
千岁见到车子停满几条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每条路上都有几个售票员,大专叫喊:“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