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似的,迷失自我,兜来兜去,在这座豪华的宅子里渡过十五年。
我又打一个呵欠。
无忧抬起头来,“昨晚跑出去接生?”
“唔。”我闪过一丝微笑。
“是男是女?”
“男孩子。”我说:“我喜欢接男婴。”
无忧看我一眼,“做女人做得你那样,自然不好做。”
“别借题发挥笑我。”
“有没有为我放假?”
“有有有,放三天。”我说:“整天陪着你,好了吧?”
“这叫做一年一度姐妹情。”
“胡说,前年我们才到纽约。”
“是,两夫妻前脚来,崔露露后脚就在唐人街登台,你说有多巧?这样打得火热,难舍难分,干吗不同老婆离婚?”
我笑笑。无忧以为我没有考虑过离婚这回事。
门一响,我转头看,是小山回来。
我扬声:“有稀客。”
无忧冷笑,“稀客是陈小山先生,我倒是每年都来的。”
小山放下公文包,走过来,天气还未热透,他已是一身薄麻西装,配最新式的薄底鞋,与皮带一色。三十七岁的人了,仍然唇红齿白。
见到无忧,他笑,“原来是你妹妹来了。”非常没有诚意地问:“好吗?纽约的生活好吗?说给咱们这些土豹子听听。”坐下来,双腿一搁。
无忧怒道:“陈小山,我一见到你就恶向胆边生,你这个生错了年份的王八旦,五十年前要是你活在上海,就活脱脱象是白相人的跟班。”
小山朝我笑,“无忧一年比一年恶,坐姐夫家里骂姐夫,真刁蛮,难怪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伊仍然是子然一人。”
我也笑。
无忧跺脚长叹,“奸妃?”她骂我:“真笑得出!”
“今天真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