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仍坚持要走?」
金瓶点点头。
「你怕师傅问你要拇指?」
「做这个行业,纯靠年轻,每年样子不同,亲友有时都认不出来,可安全过关,现在定了型,非常不便。」
「那沈镜华,对你说了些什么?」
「陈腔滥调,老生常谈。」
「可是,他还自觉十分新鲜?」
金瓶笑出来。
「长年困在唐人街,就会有这个毛病。」
金瓶仍然笑而不答。
「师傅那么多房子,我最喜这一幢。」他看着河景赞道。
「你是男人,自然喜欢这里。」
「师傅不喜欢英语社会,认为太过机械化。」
金瓶看看自己双手,缺少拇指,连笔都握不住,还能做什么?
她掬起瓶中莲花,深深嗅那香氛。
她多么想离开这个家庭,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认识普通人,同他们做朋友,与他们共享平凡的喜怒哀乐。
假如她是仙女,这种想法,叫做思凡。
她也站到露台上去,秦聪双臂搂住她的腰,头搁在她肩膀上。
一只专为游客设计的花艇在河上飘过,穿紫色泰绿戴金钏的少女合十望天空祷告,她将荷花瓣撒向河面。
秦聪轻轻说:「昭柏耶河是他们的生命之源,河流叫我迷惑,像幼发拉底与底格里斯,像黄河长江,像阿玛逊、密塞西比、恒河、尼罗河……」
金瓶抬起头,「你从什么地方来?」
秦聪一怔,「我同你一样-我是孤儿。」
「但你应当有若干记忆。」
他俩自小认识,一同起居饮食,无话不说,有时不讲一字,彼此也知道心意。
但是秦聪不愿谈到身世。
「我在一间酒吧洗杯子,师传觉得我手脚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