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英在那一头说:“这件事妈妈不知道,她去了台北访友。”
“爸可有受伤?”
许惠愿的声音传来,“家真,你放心,事情在电视新闻看来才显得可怕。”
“死者是什么人?”
“一名暴徒。”他不愿多说。
“爸,如果形势欠佳,不如早退。”
许惠愿沉默。
“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许惠愿轻轻斥责:“一遇挫折,立刻投降,怎有今日?我自有数目,你放心读书,下季费用已经汇出。”
他把电话交回家英。
家英踌躇着似有话要说。
“二哥,什么事?”
“有人看到家华。”
家真一时没领会,“什么,谁看见大哥?”
“有人认出由许家华率领这次原住民抗议示威的流血事件,他是滋事分子首领之一。”
家真心都寒了。
他双手簌簌发抖,这正是他最害怕的事。
“别让妈妈知道。”
“警方已在通缉他,这是迟早通天。”
家真一个字说不出来。
“你要有心理准备。”
“家华为什么与父亲对着干?”家真声音颤抖。
“他不是针对个人,他抗议资本家剥削。”
家真捧着头,他统共不明白,因此痛苦。
“家真,爸叫我,你自己保重。”
“我一有假期立刻回来。”
电话挂断,那阵呜呜声叫家真恐惧。
他离开校园驾车往酒吧买醉。
三杯啤酒到肚,情绪渐渐平复。
回程中车子左摇右摆,被一辆货车截住痛骂。
那司机这样吼:“你找死?你死不足惜,可怜你爸妈要伤心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