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要请教英念智。
“香港人脑细胞的死亡率大概占全球之冠,”我说,“特多苍白厌世的面孔,很少有人胖得起来。”
母亲端详我,“你也是其中一分子。”
“习惯。虽非工作狂,出力办事时也有份满足感,蹲在厨房洗盘碗也容易过一日,不如外出拼劲。”
“在我那时候,年轻女人并没有什么事可做,”母亲叹息说,“幼稚园教师或许,但非常腌。”
她与爹都不肯自底层开始。也难怪,那样的出身,目前已经是最大委屈,低无可低。
母亲说:“如果十八年前一个电报把英念智叫回来,你的一生便得重写。”
“你以为一个电报他会回来?”我淡然说,“他若这么简单,也不会在白人社会中爬到今日的地位。”
“你一直没有后悔?”
这叫我怎么回答。
我若无其事地说:“没有空,即使往回想,顶多想至上两个月已经睡着。”
母亲静默一会儿:“我却能够一追推想到四十年前,”她叹息一声,“幼时陪你外公观京剧,什么武的杨小楼、老旦袭云甫、青衣王瑶卿梅兰芳、小生德琚如、刀马旦九阵风、丑生王长林……之俊,我这生还没有开始就完结了。”
我拍一拍沙发垫子,无奈地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名留青史的。”
“至少你投入过社会,即使做螺丝钉也出过力。”我微笑,“女人在社会上也不止是螺丝钉了。”
她看着窗外发呆。
我说:“在家呆着,比较经老。”
“才怪,有事业的男女才具风华。”
“陶陶呢?”
“忙彩排。”
“有无内定?”
“她的分数很高,其他女孩说内定是她,可是她却说机会均等。”
“那些女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