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的信,还给你,陈萼生。”
“慢着,你到什么地方去,你走不了,我们在飞机上。”
刘大畏又笑笑,他举起双手,手上赫然戴着手铐,萼生魂飞魄散,他转过身子往前走,萼生试图追他,双脚却钉在机舱上,动弹不得。
转瞬间她失却刘大长的影子,她嘴里发出嗬嗬的挣扎声,睁大双眼,发觉自己躺在那个小公园的石凳上。棚架上垂下一串串的紫藤忽然变成条条毒蛇,吞吐鲜红色蛇信,萼生狂叫。
有人使劲推她,萼生再一次睁开双目,汗水与泪水使她视线模糊,她不管身边是谁,哀求道…“叫醒我!叫醒我,我做噩梦。”
有一把女声说:“你已经醒了。”
萼生像僵尸般坐起来喘气。
身边的洋女蛮同情地,“那定是个最可怕的梦。”
萼生要了块毛巾擦干净面孔,“是。”
“要不要讲出来,向人说讲出来比较好。”
“不,”萼生颤抖,“我只想忘记它。”
但萼生直没有忘记。
回到家,恢复正常生活.睡在自己粉红色的睡房里,仍然每天晚上放这个噩梦。
梦中细节有些许变化,但大体上差不多。
主角一直是刘大畏,背景模糊,总是萼生叫不住他,他淹没在人群中。
有时他戴着手铐,有时被大麻绳捆绑,一时衣着整齐,一时蓬头垢面,有一次,他甚至不认得她是谁。看着她半晌,他怔怔的落下泪来。这个反应令萼生特别吃惊,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不哭的。
不过噩梦同好梦一样,做的次数多了也就不以为奇,引以为常,萼生不再流汗、惊怖、哭泣、呻吟,渐渐,刘大畏即使入得梦来,萼生也只是很平静而带些哀愁地看着他,有些像苏轼那夜来幽梦忽还乡的感觉。
萼生便知道,这件事大概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