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越来越孤寡,像是怕她一辈子赖着不走的样子。
寄人篱下的日朗忽然害怕起来,开始为这家人做些零零碎碎的粗工,帮他家的孩子补习,替他们买罐头汽水糖果……
她怕失去这唯一的依靠。
结果十来天之后还是搬走了,实在受不了那种脸色,她拿着行李,站在路边等街车。不禁笑起来,能沦落到这样,也就见了底了,不会比这更糟糕,黑暗过后,必是黎明。
她搬到青年会。
一个月之内,找到了公寓,也找到了工作。
回到那一年去?开玩笑,伤口刚结痂,又去揭破它?嫌上一次还不够痛吗?
那种二十二岁,不做也罢。
一直到现在,一遇到情绪低落,焦日朗就鼓励自己:“这算是什么?比这难一千倍也熬过来了,现在我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这张床在一间这样宽敞的睡房里,睡房在中上级公寓中,公寓在一个很好的地区;而这个地区坐落在繁华自由的都会里,还有什么好怨?来,提起勇气,应付生活。”
这时同事探头进来打断她的思潮,“还不下班?天秤座见。”
日朗伸伸酸倦的双腿。
后来,隔了很久,她听见表姑那个孩子不成才,不愿升学,也不肯做事,心中就感慨。那年她替他补习,他居然取出一只闹钟,等一小时一到,铃声一响,立刻合上书本,要赶走日郎,难怪落得如此下场。
更感慨的是,假使他们待她好一些,她焦日朗也许就永远不会像今天这般独立。人总有惰性,有得依靠,谁愿意跑出来单人匹马打天下。
刚想走,电话铃响。
日朗不得不听。
“日朗?”是她的母亲。
是,焦日朗当然也有母亲。
她找她只有一回事。
“我需要一笔额外开支。”她每个月都超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