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英杰忽然豪气发作,刷一声剥下上衣,指着胸口一排四个圆疤,“朝廷的洋枪队!”
四海先是退后一步,随即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圆圆的疤这是铁莲子打的?”
庞英杰又穿回上衣,笑起来,露出像狼那样的雪白尖齿。
“你犯了什么事?”
“我得罪了一个老太婆。”
“有那么凶的老太太?”
庞英杰叹口气,“有,把我的朋友都抓起来——”他用手比上比脖子,“我多亏东洋人帮忙,一直逃到此地。”
“老太太干吗生你气?”
“我们嫌她迂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废掉她。”
四海颔首,“那就难怪罗,你要她死,当然她要你亡。”
庞英杰怔住,他从来没用过这个角度去看过这件事。
四海拍拍他肩膀,“你要当心呵。”
庞英杰又笑了,“你也是。”
这时,四海发觉他腰间配着件武器。
四海指一指,“一把刀?”
庞英杰点点头,小子问题真多。
“大刀?”
庞英杰变色,连小孩子都认出来,看样子这把跟随他大半生的武器不得不丢弃了。
“它是你的记号?”
他的眼睛看着远方,似想起大多往事,神色忽然温柔起来,“去,快回船上去。”
四海点点头,一溜烟似跑开。
“一船舱中只有陈尔亨一人在喝闷酒。
四海问:“翠仙姐呢?”
“嘿!我怎么会知道?”陈尔亨酸溜溜,“人家又混到头等舱去了,我同你都得靠这个女人呢,你看她多有办法,我同你说什么来着?我早告诉你,她死不了,不但不死,且活得更好。”
四海微笑,“舅舅,我想念我妈。”
陈尔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