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晴别转头离开飞机场。
麦裕杰这一走,她就真正与往事切断,旧世界里的人。一一离她而去。
麦裕杰说得好:“你比我们无论哪一个都更懂得照顾自己。”
他说得对,姐姐要是活到今日,也一定学会自爱的秘决。
人人一生只配给得一具皮囊,与之厮混纠缠数十年,躯壳遭到破坏,再怜俐的精魂也得随它而去,不能单独生存,看穿了这一点,不自爱是不行的。
邱晴已决定要活到耄耋。
她缓步走往飞机场的停车处。
有人在那处等她。
邱晴看到他,很客气地说:“郭先生,有什么消息?”
小郭拉开车门让她上车,把车子驶出停车场,他说:“得云酒楼,在五十年代的本市,是一间颇出名的饮宴场所,分两层楼营业,湾仔一带,无人不晓。”
“今日还在不在?”
“地皮当然在,”小郭笑笑,“酒楼已经拆卸,此刻的大厦叫原宿百货公司,沧海桑田。”
“啊,那里,那附近有一条桥。”邱晴想起来。
“是,叫鹅颈桥。”
“我仍想到彼处去看看。”
“没问题,我们此刻就去。”
“谢谢你,郭先生,你做得很好。”
小郭欠一欠身,缓缓说下去:“得云酒楼的格局与上环的陆羽相仿,你总去过那里吧,已经成为一个名胜,木地板擦得干干净净,钢扶手铮亮,墙上挂着各式镜框字画,招待拿着大水壶来冲茶,还有,晚上有粤剧演唱。”
“我知道,家母做什么职位?”
小郭不语。
邱晴自然猜到,她微笑,有姿色的女子,名义上无论是什么身份,实际很难躲避异性的纠缠。
小郭把他小小的旧车停在附近马路,与邱晴走进百货公司的电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