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青翻复的说:“尹白,你终于肯骂我了。”
“难道还不该骂?”
“应该应该,”台青饮泣,“我以为从此你立意对我客客气气,不再是自己人,见你与描红理论,心里难过,至少你肯与她计较,但你只对我冷淡。”她用手掩住脸。
尹白啼笑皆非。
也许台青永永远远不会长大,活该,让纪敦木照顾她一辈子好了。
尹白把车子丢在车站门口,准备给交通警察拖走,她与台青挤进火车站大堂,抬头一看,但见人山火海,而壁上大钟的分针恰恰追过时针,时维六时十分。
尹白倒抽一口冷气,迟了,胸口涌起一阵悲哀,罢罢罢,她决意开车追到罗湖。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在身后大力推她俩,尹白一看,是个孔武有力的中年妇女,正大声诅咒:“电脑电脑,电脑胜人脑,人脑如猪脑,坏了足有半小时还修不好,热死人,都没有空气了,让开点让开点。”
尹白与台青一听,喜心翻倒,一左一右拉住那妇人,“你搭哪班车?”
“六时正这班,怎么,你们有办法?”
她俩交换一个眼色,立刻分道扬镳去寻人。
那妇人犹自唠叨:“一年搭三五十次火车,从来未曾坏过电脑……”
尹白已经去远。
一边找一边心中默默祝祷:让我找到描红,过往不咎,大家仍是好姐妹。
尹白挤出一身汗。
看到了。
描红躲在一个角落,面孔朝里,正坐在一只旧皮箱上,瘦瘦背影疲倦、落魄、悲哀。
尹白鼻子发酸,走到她背后站住。
大堂中人声鼎沸,描红当然没听见尹白脚步声。
尹白看清楚认分明是她了,自口袋中把那封信掏出来,撕成一片片,捏在手中,叫声“沈描红”,描红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