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切所说所为,不外是要找机会留住她。
她捧着沉重的一袋角子呆呆地看着年轻人。
只有在大学时期,才有异性向她吊膀子搭讪头。
她记得他们变尽千方百计,或经意或不经意地引她注意,她最终发觉了,不论对那男生有意或是无意,心内总是甜丝丝,嘴角时常微微笑,那真是女性的全盛时期,流金岁月。
之后……之后,闲情早已抛却良久,努力为家庭效力,忙得连抬头工夫都没有,直至今天。
蓓云忽然觉得当中的一截劳碌日子像是跳过去了,她在这个奇异的晚上恢复了青春,有人重视她,不管为着什么理由,有人希望留住她。
只听得那年轻人说:“跟我来。”
蓓云像着了魔似跟着吹笛手而去。
她心底十分清醒,不,不是为着年轻人,而是为着想重新拾回一点青春。
他带她到酒吧坐下,叫一瓶香槟,一人先干了一杯,然后数角子。
那感觉像孩提时玩海盗寻宝游戏获得胜利,年轻人在数硬币时不住这样说:“一个给你,一个给我”,似足分赃,蓓云笑得前仰后翻。
半晌她按住胸口,别是酒气上涌了,为什么这样高兴,是否压抑得太厉害,情绪一经陌生的年轻人引放,一发不可收拾。
蓓云又苦恼地想,发泄一下有何不可,时时刻刻记住年龄、身分、不可越轨、刻板文章,已经受够,她于是又笑起来。
一下子喝干一瓶,年轻人挥手再叫一瓶酒。
他处处留意女伴的需要。
蓓云想起丈夫周至佳,自从结婚一周年始,至佳便决意做算盘子,拨一拨动一动,一张报纸永恒挡住面孔,唯唯诺诺,今日叫他做一件事,一星期后还搁着,下次叫他做同一件事,又得重新唠叨一遍,丈夫们老抱怨妻子噜嗦,不重复又重复行吗,说一百次只得一次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