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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姐轻轻说:“谁说世上没有快乐的人?哪个诗人或哲学家再发牢骚的话,就介绍程马利给他。”
“真漂亮,”我说,“马利真好看。”
瞿太太说:“哪里哪里。”
因为在马利身上找不到意犹未足的怨怼,她眉梢眼角是开朗的、快乐的。
所以马利是我们见过最美的女孩子。
饭后我们要告辞,被马利留住。
她把我们拉到房内,可怜的石奇一整个晚上变为陪伯母谈话的配角。
马利问我们:“那个人是谁?”
我微笑:“你说石奇吗?”难道终于对他有兴趣了?
“好奇怪的一个人,头发故意梳几绺下来,垂在额角上,剪个时髦的式样,但只具形式,没有神髓,还有那身白衣白裤,哗,就差一顶水手帽——”她笑得弯下腰去。
我与编姐再一次面面相觑。
我有点气馁,觉得凄凉,怎么搞的,现在时代究竟进步到什么地步了?为什么我们颇认为新奇美观的事物,马利这女孩子会觉得老土与可笑之至?
我们的生活是否太舒适,因循之极,已与时代脱节?
我真得好好投人社会,做一点事才行,否则这样春花秋月,怎生得老?
我默默无话可说。
马利反问:“你不觉他滑稽?”
我连忙说:“别在他面前说。”否则他真会服毒。
马利微笑:“梁阿姨徐阿姨,你们说,罗伦斯是否比他好得多?”
恋爱中人都是这样,希望别人赞他的爱人,比听人赞他自己还高兴呢。
我很识相,立刻说:“当然,马利,罗伦斯很配你。”
她很得意,仰仰精致的下巴。
马利运气好,爱上她应当爱的人,只为这一次,我原谅了月下老人,他终于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