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头、”
石丙杰提醒她,“却因此学乖。”
“石医生,你永远乐观。”
“病人在等我们呢。”
许弄潮离开医院的时候,明显地比进来时振作、
但是,石丙杰痛心地想,她不能永远靠医生看护的鼓励做人,她必须与外头的普通人交通、往来,重新成为他们一分子,才能真正痊愈。
第二天下午,他抽空到理工学院探访许弄潮。
他到的时候她正在授课,他悄悄地坐在演讲厅最后一排的角落。
许弄潮没有异样,学生们也没有异样。
石丙杰对建筑一窃不通,只听得许弄潮正在讲解一个叫鲍浩斯的名家对后代有些什么影响,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偶而发问,偶而摘录笔记,十分正常。
自远处看来、许弄潮一张面孔瘦而小,与她身躯的比例不配合,动作因此有点古怪。
石丙杰默默注视她。
只听得前排两个学生喁喁私语。
“她从前是那么漂亮神气。”
“再也不能恢复旧貌了,可怜。”
“她究竟如何应付日常生活呢,睡床、浴室。对她来讲,还有没有用?”
“她的头部,到底是固定位置,抑或可以除下?”
语气并无恶意,这才是至可怕部分,只不过是两个学生闲谈,就能渐渐杀死他的病人。
谈话并没有中止。
“你可曾看过古小说聊斋?”
“听说有这么一本书。”
“里边充满鬼怪的情节:换头、换心、阳间的人可以跑到冥界去,魂离肉身,飞出去几万里,看情形渐渐都变成真人真事,怪可怕的。”
石丙杰不想再听下去,轻轻咳嗽一声。
读书人到底懂得节制,顿时肃静下来,专心听课。
散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