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施家常有类此聚会,我不止一次做过客人,但身为主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师父师母见到我,迎上来。“国香的研究有新突破,把朋友叫来茶聚。”
我强笑问:“她时常开惊奇派对吗?”
国香把我拉到一角,我等待几句体己话,谁知她说:“记得你以前做过的黄油布甸吗?我们需要一只八人用的大型甜品,大家肚子都饿了。”
我说不出话来。
那些科学家有些把咖啡倾倒在米色地毯上,有些随意乱弹烟灰,只觉他们声音越来越尖,笑声越来越讽刺。
我听见我自己说:“教了一天书,十分疲倦。”
师母忙来解围,“我们出去吃茶。”
国香一点儿也没看出我脸色已经幻化成一种灰绿色,还说:“但是这里比较舒服。”
我忍不住接上去,“况且可以给我一个表演烹饪技术的机会。”
师母忙把我拉进厨房。
我取出最后一罐啤酒,喝闷酒。
她责备我:“她已经使你不耐烦?”
“不,是她的朋友,她的女儿,她的事业,她永远不会真正属于我。”
“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那个样子。”
“但我一直盼望——”
“——盛国香会在你下班后拿拖鞋给你?”师母声音越发严厉。
“我若这样想过,叫我天打雷劈。”
师母低下头,忽然笑了。
我瞪着她。
“你年轻,没赶上我们家盛况,你师父曾叫我做十二个女学生吃的晚饭,只给我九十分钟。”
我抬起头来。
师母感喟,“那些女孩子一下子要糖,一下子要奶,把我当老妈子差遣,一边围着我丈夫谈笑风声,真难受。”
“所以你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