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日,万亨到惠群墓地献花。
放下小小一束紫色马尾兰,他坐在草地上,经经说:「现在我们与母亲同住,家豪已是一个小小孩,时光飞逝,不久想必会把女友带回家中。」
蓝天白云,春风茄人,万亨丝毫不觉,只黯然抹去眼泪。
「惠群你可知,我苦苦思忆你。」
一只红胸知更鸟飞到墓碑上停下。
「慧群,是你吗是你吗。」
他掩住面孔。
这时忽然有一小小声音问:「你哭了?」
万亨吃一笃,连忙抬起头来。
见一小小土生女站他面前,约五六岁,面孔是东方人的脸,可是神情表情完全属於西方。
定是跟大人来扫墓,不知何故,走到此地。
「你父母呢?」
她伸手一指,「那一边。」
「不要走失才好。」
那孩子却又问:「你的左手怎麽了?」
已能正确地分辨左、右,算是了不起。
万亨答:「我失去了它。」
她好奇地问:「永远失去?」
「是,再也长不回来。」
她耸然动容,「啊,那多惨。」
万亨尚未回答,女孩母亲已匆匆找来。
她没声价道歉:「对不起,先生,打扰了你,小孩不懂事。」
她拖着女儿速速离去,分明已看到陌生人断臂,可是不动声色,匆匆走开。
此际天空已转为紫色,快要下雨,万亨鞠一个躬,黯然离去。
不是自己的孩子,不会陪你说话,同你亲热,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他忽然渴望有一只小手轻经抚摸他的头脸,唤他爸爸。
他的未生儿不知是男是女。
那夜,他喝得很醉。
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