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的钱。”
“育台,你考虑清楚。”
李育台看着窗外,“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老陈问:“那位心理医生帮不到你?”
“那样大的一个刀伤,三五十年内没有痊愈希望,不必劳神伤财了。”
老陈受他影响,亦觉乏味,“真是,像你与雅正那样恩爱的夫妻……而那些天天吵闹的冤家却……”他词穷,讲不下去。
这时李育台反而说:“天妒红颜。”
老陈苦笑,“中国成语把人生每一种处境都形容得淋漓尽致。”
李育台背着老拍档。
老陈知道他伤心欲绝。
他安慰他:“雅正不希望看到这样,育台,她生前怎么说?”
李育台仰起头,“你说得对,阿旭,我过一阵子会好的。”
那天黄昏下班,他把纪元接到舅舅舅母家。
谢中之教授是雅正的哥哥。
谢太太一见纪元,立刻把她延入书房,开着音乐,与她细谈。
谢中之斟一杯啤酒给妹夫,“育台,你看上去可怕极了,脸色苍白,瘦削如骷髅,西装与领带统共不配色,雅正会怎么想?”
“昨日下午我梦见她,这还是她第一次入梦来。”
谢教授欷嘘不语。
“她为我们担心得哭泣,在那个时候,纪元也梦见她,可见她也放不下我们。”
“育台,她已在一个更好的地方安息。”
李育台沉默。
“或许,你愿意把纪元放在我这里寄宿。”
“永不,余生她会跟着我。”
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壮年男子如此伤心偏激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何况他还带着一个更加伤心更加孤僻的小女儿。
这时小纪元自书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