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短且圆,裕进心中诧异,一个漂亮的人甚么地方都好看,上帝真偏心。
所有美女的一半收入该分给她们的母亲,长得那样漂亮,妈妈有功劳,在这个肤浅浮华的社会里,相貌出众是多么占便宜。
他小心翼翼在脚背上画上独有的民族图案,印子专心地看着他用笔。
“裕进,你在大学念甚么科目?”
“语文及教育文凭。”
“打算教书?”
“嘘。”
裕进点燃了一支线香。
印子深深吸气,“好闻。”
“是熏衣草。”
“裕进,我真羡慕你生活如此享受。”
“你一而再,再而三那样说,印子,跟我返旧金山,你大可继续升学,我找一份工作,替你缴付学费。”
印子低下头笑,怎么可能。
深褐色的印度墨画在她雪白的脚背上十分瞩目。
裕进说:“褪色的其实不是墨水,而是皮肤表层新陈代谢剥落,连图画也一齐脱掉。”
她伸直了脚仔细看,“好漂亮,谢谢。”
“还有一只呢?”
“一只已经足够。”
“那么,连脚底也画上,从此,邪恶的神灵不会威吓到你。”
笔尖接触到足底,印子觉得痒,轻轻笑了起来。
裕进忽然明白,这会是他终身难忘的一刻,将来,即使他四十岁、五十岁了,事业成功、婚姻美满、妻子贤淑、孩子听话,但是他心底深处,必定忘不了有一年某一日,在一间书房里,他用指甲花制成的印度墨,在一个叫印子的女孩脚底画上图案。
他有点茫然。
“啊。”印子发觉脚底中央有一只眼睛。
“它会帮你看清前路。”
印子笑笑答:“穷女有甚么前途,不外是走到哪里算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