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即是说,你是上了岸的人?”
石子清脆地答:“是。”
区姑娘坐下来打圆场,“黎太太,在岸上的人才可以帮人,你说是不是?”
黎先生给妻子施一个眼色,“石小姐请我们吃晚饭即是好意。”
石子不再言语,“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一边还听黎太太说:“难民申请批审过程时间长短有异,部分申请人因陪审员不能出庭一拖再拖,以申请难民后被拒三年做标准并不公平。”
事不关己,石子已经不再劳心。
她根本没有把难民非难民准则听进去,她只觉得难过,这里是别人的国家,获得收容,是情,不获收容,是理,尽量合法争取,应该,但……
也许黎太太说得对,她上了岸,就不理他人水深火热,甚至怕人家拖她落水。
石子也为自己的凉薄震惊。
她躲在厨房,不敢出去。
半晌,区姑娘叫她:“石子,快来招呼人客。”
石子拭去眼角眼泪。
区姑娘温和地说:“已经走了。”
石子点点头。
“做了一个什锦炒饭叫他们打包拎走。”
“谢谢你。”
“关你什么事,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帮忙小帮忙都应该。”
石子答:“我就什么都没有。”
“听他们诉苦已是功德。”
“希望政府有特赦行动。”
“我相信会有,这是一个宽容的政府。”
石子斟一杯茶喝,直到收工,没再说话。
车子驶上何宅,一路上看到勃拉港对岸的灿烂灯火,美不胜收,狮门桥上装饰的灯泡远看如一串珍珠项链。
何宅叫不易居。
今夜,石子对这个名字另外有了新感想,这地方确是不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