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呀!”
我陪爸爸喝了点白兰地,睡了。
躺在床上,冷气还是不自然的轧轧声响着,我有点迷糊,以后还叫我想谁呢?痛苦不是相思,痛苦是不晓得想什么人才好。硬抓一个人来想,才找了小令,然后她已经快乐地正式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了,叫我想谁?
我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太阳照在窗帘上。窗帘还是那种翠绿色,满室生阴。我应该做什么才好?找一个女孩的电话打过去?约她出来?出来到哪里去?满街都是阳光,应该有第二个婉儿,戴一顶有花的绢草帽,太阳自草缝漏进去,一小格一小格印在她脸上,雪白的牙齿上,太阳在她褐色的皮肤上跳动。
没有这样的女孩子,我宁可一个人走路。我还没有到人尽可妻的地步,我是一个读书的男人。我抬眼看着天花板,那只纸灯罩就垂在我眼前。啊,这世界上不外只有三种男人,一种聪明的,惹花沾草,点到算数,碰到了贤妻,娶了就算了。第二种是蠢的,腥的臭的都往屋子里拉,然后才后悔个够。我是白痴的那种,脑筋不转变,非要另一个婉儿,或者另一个小令不可,但是这两个人,该抓住的时候,又没有抓住。那时候年轻,总以为不算什么,天长地久,总还有好的,总还有好的。
我用手拨了拨灯罩,它晃动起来。这样的夏天,给了高庚,又是一幅好画。
母亲推门进来,说:“唉呀,就等你一个,你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还不起来?有两位小姐来看你。”
“什么小姐?”我转过头去。
“你起来就晓得了。”
我说:“十五分钟。”
妈妈退出去了。我起来洗了一个澡,刮了胡须,套上白t恤,一条粗布裤,梳好了湿头发。我走到客厅去,客厅里坐着两个小女孩,一见到我就掩嘴笑。我也只好笑。其实又有什么好笑呢?以前我也当婉儿是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