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笑,“广东人的亲戚最多。”
“对,几时叫你出来逐一向他们叩头斟茶。”
之之掩着嘴骇笑。
天真可爱的她似已浑忘适才那一幕。
厨房里陈知感慨地屈膝拾起碎玻璃,一不小心割开一只手指,鲜红怵目的血滴出来。
这一点点血是否白流根本不要紧,陈知用毛巾按住小小伤口,独自坐下发呆。
舅舅舅母回来了。
他们很识时务,已经故意迟到半小时。
看完一场无聊的电影,再挤进咖啡店里,好不容易才消磨这些钟数,季力与吴彤不由得不怀疑他们是老了,连玩都玩不动。
真庆幸终于正式结了婚,可以名正言顺懒在家中,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谁也不用把谁的最好一面展示招摇。
赞美婚姻制度,哈利路亚。
捱到门口,吴彤说:“我整个人酸臭死了。”
季力含笑,“三天不让我们洗澡吃饭,已与越南船民没有太大分别。”
回到家,吴彤如释重负,上楼放一缸水,倒些浴盐,浸下去,闭上双目,深深享受。
季力在一套笑道:“一会儿起来,又是一个高贵的人。”
吴彤睁开眼睛说:“不用你讲我也知道我们幸运。”
“有些人不知道。”
“这上下怕也全都知道了。”
季力停一停,“对,老太太说要回来住。”
“她本来就在这里住。”吴彤懒洋洋。
“你会习惯一屋子都是人?”
吴彤答:“季力,季庄可以应付的人与事,我都可以学习应付。”
季力十分感动。
吴彤另有一个想法,多年来她独居生活,太平盛世繁花似锦的时节,倒也罢了,至怕失意寂寥,孤清得难以形容,她会有恐惧,怕将来年老衰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