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看着哥哥的脸色大变,因舅舅是长辈,他忍耐着不出声。”
陈之与她的哥哥教育背景完全不同,她自幼念美国人办的修女学校,十九岁到伦大入学,他在本市念中文大学,此刻在大专院任教,一中一西,思想很有距离。
运动一开始,阵知便领导他的学生热烈投入。
额角上绕一块红布条,上面有黑粗笔写着爱国无罪。
之之一见那个市条便怔怔落下泪来,如七八岁小孩般拉扯哥哥的衬角,她听过太多故事,祖母说的、父亲讲的,之之几乎肯定大学生一爱国就会出事。
比她镇定的有她的母亲。
陈太太季在先低下头沉思,然后对儿子说:“如果这是你的信仰,你尽管出去,如果你只是轧热闹,我劝你回房去。”
陈知天天晚上都在外头。
到最后,布条上的字换成血债血偿。
之之看着她兄弟红肿的双目,憔悴的神情,不禁坐在他床头,轻轻颤声问:“你要谁的血,来偿还谁的债?”
两兄妹抱头痛哭。
在这之前,之之从来没为自己以外的事情流过眼泪。
她没有再提搬出去的事,仍然住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舅舅与哥哥进进出出,不瞅不睬。
这个夏天,做人真难。
做父亲的在背后抱怨女儿:“玩玩玩,成天就是玩,留学四载,净带张文凭回来。”
季庄问丈夫:“你都没有办法,叫之之怎么懂?”
陈开友语塞。
“早两年令妹移民加拿大,劝你同去,你说什么来着?”
陈开友不出声。
他当日嗤之以鼻,同妻子说道:“又会怕成这样子,大概是走错棋子,想拉众人落水,叫我们去小镇陪她。”
对牢寻寻,他只是轻描淡写说:“我怕一申请就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