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开着大门,她跑进客厅。
一个年龄相若的小女孩抬起了头,笑问:“你新搬来?”
不知怎地,安真听懂了她的话,点了头,“我叫车安真。”她写给她看。
“有人姓车子的车?”那小女孩讶异,“我叫忻芝兰。”
她也把三个字写出来。
玳瑁猫跳上她的膝头,忻芝兰有一对大眼睛,下巴尖尖,实在漂亮。
安真记得非常非常清楚,那时是黄昏,一丝金光自木窗户溜进来照在忻芝兰身上,连人带猫,似罩着金粉,好看极了。
忻家有一部收音机,放在很高的柜顶,叫它话盒子真没错,正在呢喃着唱吟不知什么调子,似和尚诵经,难听得叫安真骇笑,安真比较喜欢国语时代曲,像《玫瑰玫瑰我爱你》。
安真试探地问:“芝兰一起玩?”
芝兰点点头。
那天晚上,安真听见母亲说:“我与楼下忻太谈过,她愿意续租。”
“那很好。”
“胡太太习惯吗?”
“她说民风是真正纯朴,似君子国般,每日傍晚必下一场甘雨消暑,只是买不到塌苦菜及小棠菜,我到菜市去看过,这里也没有鸡毛菜。”
车先生感慨,“四散了。”
他妻子说:“我昨夜做梦看到尧哥同我说话。”
车先生连忙安慰她:“安真倒是结交了新朋友。”
“小孩子,无心事。”
这时安真插嘴:“楼下住了什么人?”
“一位姓简的先生,你别去打扰他。”
“为什么?”
“人家是位作家,爱静。”
说到作家,人人肃然起敬,连小安真都好奇地问:“他是一个讲故事的人?”
“是呀,简太太漂亮极了,像个女明星。”
安真问:“他